第四十一章金刚不坏之身_老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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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金刚不坏之身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纪家大院儿的大门了,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别提多像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儿大闺女了。

  最近几日充分了解到,做一个井底之蛙也绝非易事。以前我的世界就是南城这么大,而现在我的世界就只有纪家大院儿这么大。要说我是井底之蛙的话,那以前的天王老子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小馒头到好,跟在大妈屁股后面忙来忙去的,颇有一副小大人的姿态。但我却感觉她的样子像是紫禁城里的嬷嬷,意气风发,指点下人似的,有女如此,我也不能算是不幸了吧。

  对于让小馒头开口叫我爸爸这样的事情我虽然没有想过,但是这个孩子居然决口不提那些领养的事情,她的一举一动和我们纪家人无异,仿佛她就是在我们纪家大院儿生长似的。

  陈温和三番两次的警告我说,“你要小心点儿这个小丫头,她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我笑笑,白她两眼,我说,“滚一边儿去,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听说在我很久都没有出门的这段日子里,我们南郊胡同的的年轻人们大都搬离了这里,留下来大多是老弱病残孕了。年轻人总是容易受到各种新鲜事物的诱惑。

  新是一种诱惑。而旧,是一种情怀。

  但是陈温和告诉我,沈漱和宋宗泉却留了下来。

  最近几天阴雨连绵,也只有在在这个时候我才敢出门溜溜。但是小馒头却担心我会因为阴雨天气加重病情。

  但是我执意要出去走走,所以小馒头也只好撑着伞和我在雨中漫步。这样连绵的细雨,对以前的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上学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是在暴雨中骑车回来的,那个时候爷爷给我买的最好的山地车,车轮总是在我校服的背后甩出很深很重的泥点子。回到家的时候,像是刚刚掉到河里一般,脱掉鞋的时候恨不得到处一盆子的水,这可让我的大妈和姑姑好一通忙了。

  对于校服后面的泥点子,姑姑总是搓了有搓,所以我的校服并不是被我穿坏的,而是被我姑姑那双刻薄的手措坏的。

  我想我是再也不会有像那样在雨中疯狂的经历了,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沧桑了。

  我在围着南郊胡同一圈又一圈后终于雨停了,太阳一点一点的从乌云后面探出脑袋,我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

  到家门口的时候,和许久没有回过家的大伯撞了一个满怀。大伯看到我吓了一跳,慌慌张张之间不知道藏匿了什么东西。

  他可能怕我对他动手,忙不迭的向后退了几步。就为了这几步,我笑了。

  我说,“大伯,您怎么回来了?”

  大伯没有说话,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盯着我看了又看,而我只闻到了他身上如同香水儿一样与他如影随形的酒臭味儿,最后大伯用一个“呸”字和我告别。

  小馒头看不惯大伯这样的举动,竟也学着大伯的样子,冲大伯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唾弃了十口八口的唾沫。

  回到院子里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大伯回来时为了当一个土匪的。我大妈家凌乱的就像是刚刚来过强盗一样,而我却在刚才把那个可恶的强盗放了出去。

  院子里凌凌乱乱的扔了很多的东西,大妈站在院子里,对着烂掉的桌椅,破碎掉的杯子不知所措,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显得更加惊慌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我还没有来的急问大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大妈就不打自招的拿出那本爷爷留给我的,那本民国时期印刷出来的老字典说,“给,总算是给你留住了,这样珍贵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的收起来才对啊。”

  我接过老字典,半信半疑的盯着大妈,我说,“大伯就是为了这本字典回来的?那为什么砸掉的都是您屋子里的东西?”

  大妈没有说话,我疑惑的闻道,“大伯是不是又找您的麻烦了?”

  大妈依旧是沉默,如此,我便觉得自己猜的是八九不离十了。我默默小馒头的头说,“去,帮我姑奶奶收拾收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妈依旧是沉默,如此,我便觉得自己猜的是八九不离十了。我默默小馒头的头说,“去,帮我姑奶奶收拾收拾。”

  黑夜里再次失眠,晚饭吃掉的东西好像是特意涮涮我的肠子似的,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经常在电脑面前一坐一整天的缘故,我的视网膜上开始出现一些斑驳的黑点,以前看的清楚的东西,现在就算很努力地挤眉弄眼也看不清楚了。腿部现在也变得很容易抽筋,起夜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排山倒海般的流汗,一颗心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我知道情况是越来越不妙了,姑姑她们决定强迫我入院,于是她们就抬着我来到了南城肿瘤医院,因为二伯听说这家医院是用中医药治疗爱滋病的,我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我也不挣扎反抗,反正只要不去全南城最好的医院,只要不让我见到纪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

  但是每当我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我总是会习惯性的做出一副等死的表情,即使那表情并不从容,但也算是视死如归了吧。

  听姑姑说,这个肿瘤医院的院长和我二伯的交情匪浅,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故意说话安慰我,反正姑姑说用中药治疗艾滋病的效果还不错。信也不是,不信也不好,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

  我大概是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在我住院的这期间,沈漱成功的为宋宗泉生下了一

  个女儿,这个孩子就是宋心言,而不是我期待中的宋承宪。

  在医院吃了大量的仙丹妙药,再生丹,抗癌消,镇痛灵等等,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像金庸笔下的英雄少侠了,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养精蓄锐罢了,并不是得了这个该死的艾滋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吃了许多中药以后我总算是胃口大增了,对此姑姑很是高兴,她竟然一个多月都在给我往医院送一些鸡鸭鱼肉,我确实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畅快淋漓了,体重一下子回到了六十五公斤,整整长了六斤肉。全家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我也终于可以出院了。

  宋宗泉夫妇为了证明他们对我的友情不会因为我的病情而改变,极力邀请我去看看他们的孩子,但是我在出院当天的晚上再度感冒,我是害怕新生儿脆弱的小身板儿,于是我婉拒。

  宋宗泉夫妇前脚刚生了一个女儿,纪溪后脚就添了一个儿子,也是为了孩子好,经常和我接触的那几个人二妈没有让他们去医院看孩子,但是我的二伯例外。

  纪溪让二伯带话回来说,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我猜这个孩子八成也是要姓纪的,索性就把纪真淳这个名字给他吧,反正我是不会再有孩子了,所以纪真淳非这个孩子莫属。

  但是纪溪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她死活是不不接受这个名字,她勒令我在十日之内重新给孩子起个名字。于是我我翻开老字典,在千条万选之后,我给这个孩子起名承,这个孩子就叫纪承好了,继承他爸爸妈妈身上所有的优点。

  纪溪对这个名字还算是满意,但是我却对纪真淳这个名字耿耿于怀。我是很想在有生之年把纪真淳这个名字托付出去的,这样见到爷爷我才好有个交代。

  见到纪承和宋心言两个小朋友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初的事情了。沈漱和宋宗泉亲自抱着孩子来见我,那一天沈爸爸也来了。我避而不见也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带上了口罩。

  沈爸爸见到我一副病怏怏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我看的出他吓坏了。一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艾滋病人,二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我这副病怏怏的姿态,这样的安静。

  他呆呆地看着我,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沈漱把孩子抱到了我面前,她希望我抱抱这个孩子,但是我最终还是把手背到后面,沈漱看看我,我感觉到她有些失落。沈漱把孩子放到宋宗泉的怀里,她说,“你和爸爸带着孩子先出去,我有些事情钱想要和纪繁星单独谈谈。”

  宋宗泉和沈爸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出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宗泉和沈爸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出去。

  宋宗泉和沈爸爸离开后,我关上了门,

  一扭头才发现,原来沈漱早已泪如雨下。

  我有些惊慌失措,抬到半空中的手臂最后还是握成一个拳头放在了裤兜里。

  我脸上带着笑问,“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沈漱不说话,只知道哭。我依旧是笑着的,不知道现在脸上的笑容和以前的有什么区别,我只知道沈漱看到我一脸笑容的时候哭的更凶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静静的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哭,等着她说。

  “纪繁星,我对不起你!”沈漱道。

  我一听就愣住了,我茫然的看着她,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不自觉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因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我和宋宗泉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我曾经在胡同里遇到过田琴。她那个时候那话刺激我,她和我说你一直都是个爱玩弄女人感情的人,她说我是个傻姑娘被你玩弄了这么久都没有发觉。”

  沈漱的话没有说完,于是我自觉的替她补上了,“所以你就相信了她的话,并且你希望她给我点教训。”

  沈漱噙着泪点点头。我苦笑,“你今天和我说这些难道就只是想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教训原来是这么的惨痛对么!”

  我的心蓦然间变得苍凉了,眼泪已是多余,因此眼睛干涸着,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然而沈爸爸却淬不及防的推开了门,他一脸严肃的盯着沈漱,目光凶狠。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怀抱宋心言的宋宗泉。

  “你是一个警察,行事应该光明磊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纪繁星?这街坊四邻的谁不知道纪繁星是好孩子。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你知道田琴要教训纪繁星,你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推波助澜。你对的起你这一身的警服吗!我是这样教育你的吗!你与繁星从小一起长大,你竟然还不如宋宗泉?繁星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错事,让你如此的对他!”

  沈爸爸越说越激动,而我只是苦涩的笑了笑。

  我说,“沈爸爸,你们回去吧,我谁也不怪。人都是有命的。我认命。更何况沈漱不知道内情,我也不怪她。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沈爸爸见我下了逐客令,再留下来也是枉然。但是宋宗泉却把孩子塞回了沈漱的怀里,宋宗泉说,“你和爸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和纪繁星单独说。”

  沈漱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同样也隐瞒着沈漱一件大事,于是我笑了笑对沈漱说,“沈漱请你原谅我。”沈漱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又补充道,“沈漱,我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总算也清楚了,其实幸福是很简单的,只要你足够宽容。如果当初我对田琴和纪明夫妇要是稍微宽容一点的话,也许田琴下手也就不会这么狠了。”

  沈漱和沈爸爸离开之后,宋宗泉和我说,“兄弟,我说过的只要你一句话,兄弟我什么事情都给你办了。”

  我勉强一笑,“老宋,我真恨不得把那对儿狗男女千刀万剐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连以其人之道换治其人之身的勇气都没有,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

  “纪繁星你傻不傻?人家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的不爱你自己。”宋宗泉怒道。

  我却笑了笑,“反正是快死的人了,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我也不能徒增自己的罪孽,我要是见到了爷爷我该怎么和他老人家交待。你回去吧,我实在是难受,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会儿了。”

  宋宗泉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的体温一直维持在40度,晕晕乎乎的再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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